杨夫子有些迟疑:“我想同你商量,是否让青粲去参加童生试?他资质好,这两年学得又刻苦,考取童生十拿九稳。只是——”
“他的身份,是吧?”沈半见苦笑。
哪个朝代,罪臣之后都没资格参加科举。
原本她的计划是等陆家沉冤昭雪,青粲自然能堂堂正正地回偃京、走科举之路。
可这一日,她并不确定是什么时候。
自盛德十一年春,陆家被流放,他们已经在昌容城呆了快两年。等是等不到结果的,既然杨夫子觉得他有能力考中,那就去吧。
沈半见思忖片许:“正好凝夜也要参加秋闱,一起去吧,身份的事我让他解决下。”
杨夫子颔首:“那就这么定了。”
*
沈半见上午让小金雕带信去军营,晚上夏侯凝夜就到了。
子时已过,他原本想明日一早再跟沈半见说青粲的事,却忍不住去她院子里瞧了瞧。
谁知沈半见的房里还燃着灯。
窗户没关,他看到她趴在桌上,右手握着笔。
听山岚说这些日子她甚是辛苦,夏侯凝夜心中一疼,不由轻轻推门而入。
“婆母,我马上就睡了……”沈半见听闻声响,从桌上抬起头来,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惺忪的眼却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心猛然一跳。
兴许在做梦吧,沈半见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可那人却从她手里取过了笔,低低的声音里满是心疼:“怎么还没睡?”
沈半见愣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能看到他眼里的血丝,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
“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