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战挑起粗眉:“姓白的真能接管西北三万大军?他拿个虎符,军队就都听他了?我总觉得这事太玄乎。”
沈半见点了点头,用的是肯定语气:“他做得到。”
而一旦他做到了,西北这一盘棋就都活了,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于他。
“你就这么信他?半见,听哥一句话,对待男人,你得多留几个心眼。我老娘给白朝寒算过命,你猜是什么?一片空白。奇怪吧,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命格,但白朝寒没有。”
“蔡前辈有说为什么吗?”
“说了。要么有人替他改了命,抹去了他的命格,要么这是个死人,死人当然没命格。可两种都不可能,第一种,只在堪舆古卷上提了这么一句,压根就没有记载,第二种,白朝寒是个活人。”
沈半见蹙了眉。
燕龙战又道:“反正是个怪人,你还是小心些。”
沈半见“嗯”了一声,燕龙战如此以诚待她,她自也不再有所隐瞒,把西北即将开战,而她这趟来也是为了筹备粮草之事,一一同他说了。
燕龙战听完也皱了眉:“时间不对啊,若是积雪化了,商路通了,东边和南边的商人才会运粮来换西北的马和盐。你跟这里的百姓买粮食,钱都不顶用,压根就没有;铺子里那些你也瞧见了,卖卖百姓还行,给西北军那就是毛毛雨。”
“那就先多准备些草药吧。”沈半见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时,陆竹月来找沈半见吃饭,三人便一起去了。
几张饼,两道小菜,却因一碗热汤,成了这几日他们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端着只碗过来:“姐姐,这个送你。”
孩子是掌柜家的,玩闹时割破了手,恰好沈半见进客栈,见他哭得可怜,便替他包扎了下。
“谢谢啊。”沈半见笑着收下了。
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陆竹月看着碗里的吃食问沈半见:“这是什么?”
“烤红薯。”
见陆竹月一脸探究的样子,沈半见反应过来:她也是来昌容城后,因柔蓝喜欢吃,才得知红薯这一食物,偃京没有红薯,而陆竹月大抵在昌容城也没买过。
“你尝尝,又香又糯又甜,好吃的。”她递给陆竹月一个。
又顺手递了燕龙战和钟佳楠,燕龙战接了,钟佳楠却没有。
“钟先生不喜欢?”
“想起些旧事罢了。”钟佳楠接过,看着红薯叹了口气。
燕龙战随口问了句:“什么旧事?”
“第一次来西北的旧事。朝廷要求西北用粮交税,可此处的税却年年交不齐,户部压力大,便派我来查一查。”
“交税日,我看到有几个村民推着几车红薯来交粮,衙役不但不收,还用鞭子抽打他们,我看不过就问衙役为何不收?衙役说,只收小米,不收其他,这事去年便已说过,今年还如此,这些刁民不打不长记性。”
陆竹月面有不忍之色,燕龙战却道:“的确有这个规矩,只能先把红薯换成小米,再向衙门交梁。不过粮商会压价,一车红薯换不了多少小米,而且红薯这种东西知道的人也少,粮商不会多收,还不一定能换。”
陆竹月问:“为何不直接种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