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一大司的众人来了,魏家才开门迎进去。
“。。。。。。我父亲的原话是,停棺三日,若是这三日都无大事发生,便可下葬,若贸然下葬,只怕入土也会爬出来,实在不该。”
几句客套后,魏侯眼眶通红的道。
一大司众人点头,而且已经得知,老侯爷临终前,趁着还有力气,竟是自己砍断了自己的双腿,活着就封入了铁棺。
心中不由都要暗暗说一句,老侯爷大义。
他一身戎马,也算为周朝几次生死,怪不得他敢跟陛下叫板,他的确有这个资格,如今到死,也贡献出自己最后的记忆,和斩断一切危机的可能。
之前无论有过怎样的不愉快,沈琼枝都由衷说了一句,“节哀。”
“辛苦诸位了。”
“国师府的护卫会将魏家外围封住,我一大司的人,这三日都会守在魏家,直到三日期满下葬。”
“多谢,辛苦了。”
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下午了,不消一会儿,就要到傍晚了,寂静的魏侯府内,除了纸钱的沙沙声,便是女眷与奴仆隐忍的哭泣声。
大门紧闭,没有宾客的葬礼,本就透着几分诡异,更何况堂上的棺木,还是玄铁棺棺材,上面还套着粗壮的铁链,任凭谁见了都会害怕吧。
但是魏家子弟依旧还是会轮流守夜。
第一夜,守夜的流程是魏侯夫妇,下半夜则是长子魏争鸣和魏争流。
但因为是第一夜,魏侯执意想要守满一夜,最后决定下半夜由魏争鸣这个长子陪同。
期间,从他们的谈话,沈琼枝才知道,魏老侯爷九十岁高龄,但魏侯爷看着似乎顶多四十来岁,原来,魏侯是魏老侯爷的老来子,他上面至少还有四五个兄长,但无一例外,全部为国捐躯了。
战死沙场或许还有迹可循,但为国师府秘密出的任务,死了外人却不能得知,唯有国师府短短的几页记录。
但魏家虽惨,但京城十三侯门户,和那些不能计入十三侯的玄术师人家,哪家不是家家一本人命账。
半日无事。
至少到天黑以后,魏家的葬礼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佛魏老侯爷所担心的事情,压根不会发生一般。
沈琼枝在堂外坐着,这时耳边听到脚步声,一回眸,发现是魏争鸣来了。
“魏世子有事?”
魏争鸣望着沈琼枝,如今的沈琼枝,算得上是整个京城都风头正劲的人了,以女子之身,抢了男儿之锋。
起先笑她不自量力。
后来笑自己不自量力。
魏争鸣并不后悔与沈琼枝为难,他一直后悔的是自己年少眼瞎,没有更好的明辨是非,明明她没错,却因他思想的狭隘觉得她有错。
“自然有事,不过与今日的事情无关,是我一直想做没有下定决心的事,当日宫门鼓前,你我曾有一个赌约,我输了,理应给你扣头道歉,但却因我的狭隘,一直未曾兑现承诺,今日当着我祖父的面,我想完成承诺。。。。。。做一回,真正的我自己。”
是的,他曾经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并非是他不愿,而是胆怯不敢。
但当得知祖父的一切后,他方豁然开朗,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让他害怕的呢,与其等将来一次次后悔,不如就了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