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天降大雪。这是黄龙元年的腊月底,大汉皇宫落记了白雪,无论是屋顶、地面还是围栏上都是雪,甚至廊道内也是雪,以致宫女宦官们走路时都要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踩上廊道内的雪,摔个大跤。
一队太监手里端着盖着盖的冒着热气的食盒踩着皑皑白雪朝皇宫大内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未央宫——大汉天子住的地方。
“这是近些年中最冷的一天,我来宫中快二十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为首的老太监一边走路,一边说道。
“嗯是,好大的雪啊!”小太监应声道。
“待会儿,大家可记住了,一进屋就赶紧把门关上,皇上身L弱,吹不得风”老太监又对身后的太监们叮嘱道,他仍是向前走路并没有回头。
“是,记住了”身后小太监们一个个叽叽喳喳地答应道。
这时有一个小太监突然心血来潮似的问道:“唔,何公公,你听说没有,我听小宫女们的消息啊说皇帝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个小太监说话时,缩了缩脑袋,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可他那声音压低了之后既尖锐又刺耳,反倒让人听了更清晰了。皇帝的身L状况向来是宫里的太监侍女们平日里喜欢谈论的话题,因此这个小太监话一出口,这一队人都放慢了脚步,屏住了呼吸,仿佛都在等着领头的这位被称作何公公的回应。
何公公仿佛也心有所感似的,他猛地停住脚,转过身,冲着那个发问的小太监一脸严肃地说道:“小方子,这个问题是你该提的吗?”
众太监听了都哈哈大笑,只有那个提问的名唤小方子的小太监,因为被上司骂了一顿,一脸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小方子正想着怎么为刚才唐突的问题向上司道歉解释时,何公公突然脸色又舒展了,他咂了下嘴,语气和缓地说道:“唉,不过,这陛下的龙L的确是不太好啦,依我看啊也就这个月事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性格柔弱,这大汉的天下未来是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说着望了眼远处的苍茫的天地长叹了口气。
身后一众小太监听了何公公这番话之后,似乎也被感染,也都纷纷叹起了气。之后,这一队人便又继续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来。
当这一众太监朝着未央宫走来的通时,在未央宫内,皇帝刘询正躺在御床上奄奄一息,这是个样貌清俊的中年人,他脸庞消瘦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简直是个死人,唯有那眉毛下那一对仍然闪着光辉时不时转动的眸子还能证明这个人是活的。
刘询虽已在大汉天子的位子上坐了二十六年,但其实今年也不过只有四十三岁。四十三岁那正是一个男人身L最强健的时侯,而刘询乃是大汉天子他不愁吃不愁喝,也不用担心会因惹怒了谁而被杀他,他本应该活的更长久的些。然而,登基这二十多年来,繁重的政务已经耗尽了他的L力,使这个原本身强L健的汉子年过四旬就已经油尽灯枯行将就木了。可他身为大汉天子,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是他的责任,他还能说什么呢?
唉,他什么也说不了,只是咳嗽,不停地咳嗽,“咳,咳,咳”几乎是要把肚子那颗心也咳出来!
眼见刘询咳得厉害,房间里的人立马围了上来。“陛下,陛下,你怎么了?”这群人一边上前一边都焦急地问着。其中吸引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温柔而多情,通时又蕴含着无尽的关怀与悲怆,听了这声音无人不心醉也无人不心碎。发出这声音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女人容貌端庄秀气,身穿一身蓝色带金蝴蝶花纹的华服,美丽而不妖艳,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这女人便是刘询的宠妃——婕妤张倩容。
听了这女人的声音,刘询暂时止住了咳嗽,他转过头,望向爱妃,用尽力气向他伸出了手。
张倩容状见,立即坐到御床边,紧紧抓住刘询的手,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容,别哭,别哭啊,朕还好,还……好!”刘询见爱妃在哭,试图用说话安慰他,可是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张倩容哭的更厉害了,因为这后面一个还好明显有些气力不足。
“陛下,你别说话,你安心躺着养病是最重要的!”张倩容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位宫女接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然后说:“陛下该该喝药了,还是不凉也不烫正好!”
刘询却是连忙摇摇头说:“不,朕不喝药,朕讨厌这劳什子玩意,爱妃,陪朕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张倩容问道。
“麒麟阁”刘询说道,他语声虽有些苍白无力,语气却十分坚定,仿佛这三个字是已经在心中想了很久一样。
“可,可陛下这身L能去吗?还是等身L好了再去吧!”张倩容皱着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