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柠的视线落在屏幕中的男人身上,眼角酸胀。
他仍旧穿着看她比赛那日的西装,漂亮的眸子里有暗红的血丝,发丝因为凌乱微卷,一夜未眠,再加上风尘仆仆,挺拔俊美的男人也显出几分狼狈。
只是纵然如此,他眉宇间的戾气却似云海翻腾、满身骇人的阴沉气息难以抑制,曾极力压抑和克制的狠辣跃然而出,漆黑的瞳仁里尽是凛凛杀意,仿若行走的罗刹。
话落,裴项翡便不急不缓的挂断电话,看向沈嘉柠道:“看来白让姐姐担心一场,工厂那边的陈霄和阿照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他说话时温温和和,仿佛在同她讨论今天的天气不甚明朗,甚至带着几分遗憾。
唯独脸上横亘着的那道刀疤,触目惊心,让原本干净无害的男人,多出些不甚相配的诡异。
白璧微瑕,总让人生出些遗憾。
沈嘉柠没做声,不觉得裴项翡就会这样罢手,她在他手中,便是他威胁裴时瑾最好的筹码。
可裴项翡有把柄么?
据她所知,他父亲早亡,兄长重伤于他十八岁的那场设计之中,至今残疾,母亲被他逼疯,在裴家潜心礼佛,鲜少露面。
所以,还有他所在意的人吗?
拿他的性命威胁?她之前不是没能得逞,可这个疯子根本不惧生死。
沈嘉柠看着他面前的书卷,忍不住想,难道就没有办法破局吗?
“姐姐在想什么?”裴项翡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沈嘉柠杏眸回视他的目光,没做隐瞒:“在想这世上有没有你惧怕的东西。”
裴项翡笑出声来,起身道:“我也想知道。”
沈嘉柠没再开口,裴项翡则是道:“我带姐姐去见见堂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