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柠无法否认,那幅画画的很美。
哪怕画中的女人眼睛上缠着白色绷带,哪怕女人脸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刀疤。
可她的神色平和,桃花树下,发丝翻飞,带着种柔弱又破碎的美感,能够触动人心。
裴项翡的话,证明了沈嘉柠的猜想。
裴项翡再度开口,声音温和,一双漂亮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暗绿色的光芒:“姐姐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沈嘉柠喉咙发紧,沉声道:“时间,地点。”
挂断电话后,沈嘉柠看着手里的画许久,而后拿着打火机走到洗手间,将其点着丢进了马桶。
喷吐的火舌瞬间蹿了起来,将画席卷而尽。
沈嘉柠松开手,任由黑色的灰烬掉落,而后转身离开。
*
下午三点,威斯汀酒店。
沈嘉柠到时,裴项翡已经到了,他手里拿着本全英文的外国小说,穿了件奶白色的圆领卫衣,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笼罩在他身上,将他那张苍白的面孔映照的近乎透明。
仍旧是温润无害的模样,也仍旧带着青涩阳光的少年感。
可沈嘉柠知道,裴项翡绝非如此。
她被人利用被人伤害,自小落魄飘零,因而对人的感觉也算敏感,可偏偏,裴项翡却很难让她察觉到什么。
这本身就不正常,足以意味着他擅于伪装、亦或者城府深沉。
沈嘉柠在裴项翡对面落座,裴项翡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向沈嘉柠道:“我以为姐姐会一直不想见我。”
“你送那副画,不就是想让我见你。”沈嘉柠也没客气。
裴项翡将书合上,缓缓放在桌面:“我没有其他办法,姐姐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