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每个人心里。
当然守不住。
哪怕是头脑反应最慢的的吴老三,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这成和镇,只怕也迟早要失守。
“乱世当前,平安寨为今之计唯有先远离战区,高筑墙、广积粮,待到西荣军真正打来之时,我们也能有一敌之力。”
楚淮说起公事来时,一双眼睛静水流深般的沉静,让人不由自主为之信服。
他用树枝指着布防图的西南角。
“成和镇西南角的布防历来最薄弱,更有护城河通道,大当家可派人提前埋伏,待到得手之后,让西南门的人挟持管理河道闸门的士兵,打开闸门,闸门侧有通道可容人马通过。”
“明抢不如暗偷,若是你们没惊动孙府之人和守城侍卫,可来回多运几次粮出来。”
“可提前布置好火油,若被发现,立刻发出信号点火,扰乱局势。”
王猛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楚小将军,还好有你,不然我们还打算硬杀出来。”
谢知在旁边看楚淮的模样看得出了神。
这就是领主大人办公事时候的模样么。
没有了平日里在她面前的温顺乖巧,虽坐在几个明显比他身形壮硕的男人面前,可那种处事不惊、冷静沉着的气势使他丝毫不显单薄。
他如今虽然囿于这一副不良于行的身子,但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有着肉眼可见的进度条,只肖看着他,就可以追随任意时段。
可以轻易想象得到,他还是个稚嫩幼子时,就日日起早贪黑地读书识字,深明礼仪,对待乡野莽夫也能毫无骄矜,谈吐得体。
也可以看到,他孩提时代刻苦习武,风雪依旧,哪怕沦为残废,周身姿容也比畏畏缩缩之人要坦荡舒展得多。
甚至能揣测得到,他初上沙场时,是何等的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纵马踏遍北疆花。
谢知回过神来时,就见楚淮早已不知何时看向了自己。
那样的什么意味都不含的眼神,就只是单纯的无意的一眼。
谢知看了却很高兴,忍不住对他笑了笑。
少年也回之一笑。
叔嫂二人的一笑没有什么多余的意味,好像出于一种两人之间已经形成的默契。
笑过了,谢知心里莫名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