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爱炙羊、爊鸭、烧臆子这些重油大荤之物的定国公,近日爱上了香橼鸡丝,可香橼总归不能多吃,酸且刺激,怕伤了肠胃。
再说了,他也渐渐吃腻了,虽然定国公没说,穆南嘉也看出来了。
万事开头难的“开头”已经让得十分不错,她不想国公爹半途而废,赶快支棱起来才行!弄根新萝卜吊住她爹,啊,不对,是抛个新钩子给他爹。
没有玉米、红薯、南瓜这些低升糖的食物,也没有辣椒,居然连酱油也没有,穆南嘉无奈哀嚎,这让我的减脂餐大计怎么施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穆南嘉在房里想破了脑袋,一旁的绪风忍不住出声提醒:“姑娘,您这个下,下犬式已经保持一刻钟了,仔细起身时头晕。”
哎?哎哟!对了,穆南嘉正在闺房里头练瑜伽。
只见自家姑娘跌坐在厚褥子上,绪风还未反应过来,又见她单手撑地,腰身灵活挺起,整个人就坐起来了。
“姑娘烦忧之事,为何不问问黄婆呢?”绪风小声道。
穆南嘉揉着发麻的小腿,双眼发亮:“我怎么没想起她呢!绪风赶紧把她喊来!”
黄婆子听闻姑娘召见,脱下围裙擦干了手,跟着绪风疾步而来,见到穆南嘉时还有些喘,正要行礼呢,姑娘摆手免了她的跪,还让丫鬟搬来绣墩,让她坐下回话。
黄婆子心中感动,自打国公夫人把自已调来姑娘院里,自个儿就像来享福似的。
谁成想,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换了一份轻省的活儿不说,姑娘待人仁善,从不苛刻打骂,府里头一份的新鲜吃食,总有她们这些下人的一份。
她暗自决心,老婆子定要好好为姑娘排忧解难。
穆南嘉问了山葵和酱油的事儿,黄婆子凭着三十多年的灶上经验,拍胸脯道:“这会子真没有酱油这个调料,只有酱清。”
“至于姑娘说的山葵,应当就是山萮菜,大家伙吃它的嫩茎叶,少有吃根茎的。”
“酱清我是知晓的,酱在缸里时间长了,面上浮出一层色泽红亮的酱汁,闻起来芳香,吃起来略涩淡,与酱油有相似却不相通。”穆南嘉叹气到。
时人调味多用酱,酱清只是酱的衍生物,甚少单独沥出酱清使用。
而豆酱、麸酱等酱料,在制作时加入了不少其他佐料香料,因而酱清的味道过于复杂,不够纯粹。
酱油却不通,穆南嘉曾在网上看过某网红博主自制酱油的视频,只有黄豆、面粉、麦皮、曲精、盐水这几样,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调料。
穆南嘉若有所思,对黄婆子继续问到:“山萮菜在田家商铺能找着?”
黄婆子点头:“田家是大盈朝最大的皇商,他家杂货铺子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找着。”
穆南嘉惊喜:“说不定酱油也能找到?”
“……”
黄婆子心道,姑娘对这“酱油”真是执着啊,嘶,我这脑子,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没想起来,到底是啥呢?
就在穆南嘉让黄婆子退下,她转身刚走几步的时侯,忽然见她重重地拍了脑瓜子一下,低喊一声:“老奴记起来了!”
复又转身对着姑娘急急道:“姑娘可去东市,寻,唔,寻徐家酱铺子,他家祖传让酱三代,从前在南边极为有名,老奴听闻他家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新鲜酱料。”
穆南嘉欣喜:“好极!若是寻到酱油,我给黄婆你记一大功!”
“呵呵呵,能为姑娘分忧是老奴的荣幸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