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酒楼前。
几个提着柴棍的走堂小厮,已经有了退意,不时扭着头,看向酒楼里最后一桌客人。
那位平静坐着的徐坊主,跟无事人一般,还在夹着花生米送酒。
牧哥儿怕了的,不如把欠我五百两银子,今日便还了
随着杀婆子的声音,几个人高马大的老打手,冷冷挤过人群,惊得那些走堂小厮,又往后直退,退到了门桩后。
司虎怒骂两句,抽了朴刀,一声直娘贼便要拍案而起。
司虎,先坐下。
徐牧淡淡抬头,扫了一眼酒楼外密密麻麻的人影,便再无兴致。
早在造私酒的那一天起,他已经想到了今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弱肉强食的年头,拳头不够硬,你连站稳的资格都没有。
徐牧!牧崽子!敢出来否!
脱离堂口三刀六洞!按着规矩,你的银子庄子,都要没收!嘿嘿,还有你的那个小婢妻,听说长得不错,到时候轮着打了桩子,再卖到北边的窑子,一个馒头一轮——
乓!
一个酒杯,毫无预兆地砸在马拐子的脸面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周掌柜,爷今日给够脸了!
周福立在二楼的栏杆,沉默地叹出一口气,随即背过了身,有些失落地往后走去。
风秀于林,必被摧之。
终究是太年轻,没看透这个理儿。
哈哈,牧崽子,你死期到了!马拐子神色狂喜,不断招呼着身边的棍夫,准备冲进去把徐牧揪出来。
徐牧背着手,起了身立在门口,突然抬起头,冲着马拐子笑了一下。
这笑容,让马拐子心底一惊。
死到临头了,这还笑得出来
敢问诸位,胁迫良民,聚众闹事,当属何罪!徐牧笑着发问。
你在说什么狗屁
不仅是马拐子,连着杀婆子,躲在暗处的卢坊主,听到这一句,都没由来的发慌起来。
大纪吏治极严,连铁制武器都不许私有,更别说这类聚众斗殴的事情了。
马儿,他先前说过,有官儿傍身——
锵锵!
没等杀婆子说完,猛然间,后头突然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惊得杀婆子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