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月,云靳风的情况越发严重,好几次咳血,药喝不进去,粥饭也不能吃,就这么耗了两日,便进了弥留。
他整个人瘦得有些可怕,双眼半阖,口水黏在嘴角,微微地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半阖的眸子也不知道他在看谁,又或许谁都没看。
冷箐箐带着侧妃庶妃还有水哥儿守在他的身边,府医还在继续用针,但其实没什么用,他的呼吸一点点地弱。
忽然他胸腔里几下急促的呼吸,猛地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箐箐。
儿子在身边,冷箐箐自然会应答他,弯下腰道:“我在呢,殿下。”
云靳风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熬夜的红,但是没有落泪的红。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她一滴眼泪都不愿意为他落。
他努力地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但是,冷箐箐弯腰的距离,他够不着,最终最能徒劳地沉沉放下手。
他嘴唇翕动,说了句什么,但是没发出声音来。
冷箐箐看得懂,那是对不起三个字。
他其实发得出声音,可临到死的这一刻,他都不愿意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没多久,他咽气了。
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水哥儿哭得尤其凄惨,冷箐箐抱着他,任由他在自己怀中放肆地哭。
她叹气,最终忍不住落泪,希望,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敬爱的父王,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靳风的丧事没有大办,低调进行。
冷箐箐没有把他送到亲王陵墓安葬,而是叫人寻了一块利于后代的风水宝地,葬于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