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的大门既是打开了,便是再无关上的可能。
如今外面那么多百姓眼巴巴地瞅着,若是真的强迫关门,就算是不做什么,怕都是要引起百姓的舆论,更何况皇上下的令之中还有处死这一项。
公公忍着亲手将姬家这位大姑娘乱刀砍死的心,抖开手里的奏折,再是将刚刚的圣旨一字不落地念了一遍。
既你姬家不怕丢人现眼,朝廷又有何可畏惧?
百姓们目瞪口呆地听着那字字清晰入耳的圣旨,洛邑一战,虽有驿使传了消息,可是皇上一直未曾判罚姬家,如今圣旨都是下了,莫非洛邑战败的真凶真的是姬家的男儿不成?
姬家的女眷们看着百姓们那从最开始疑惑的目光,慢慢变得冰冷而又冷漠,心都是跟着提起到了嗓子眼儿。
姬家已经如此不堪了,她们不明白昭姐儿为何还要命人拼命打开府门,难道就是为了让满城的百姓都来看姬家的罪有应得?
自然不是。
姬家根本无罪,又何来的应得?
姬梓昭迎着百姓们那渐渐开始憎恨和仇视的目光,仍旧腰板笔直。
公公很是满意百姓们的态度,一脸冷笑地走到姬梓昭的面前,“既姬家大姑娘是姬家的掌权人,那么还请姬家大姑娘接旨吧,奴才定念着姬家曾经对禹临的贡献,给姬家大姑娘一个痛快。”
姬梓昭却未曾伸手接过圣旨,反倒扬声反问,“圣旨说洛邑战败已查实,却未曾说明如何查实,如此便是降罪我姬家,让我姬家如何臣服!”
公公第一次见接圣旨还带反问的,一愣之下怒气冲天,“你们姬家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姬家男儿不但让禹临十万大军死于洛邑,如今姬家女眷竟还想要抗旨不尊!你们姬家当真是要反天了不成?!”
“洛邑一战,连皇上都未曾将仔细原因写入圣旨,公公又是如何知道的?”
公公被问得一梗。
“我姬家百年将门,便是保这禹临的天下百年安稳!如今我姬家男儿全部葬身战场!剩我姬家满门遗孀就是死都不知洛邑真相究竟如何!这是哪家的道理?又是哪国的国法?若姬家当真有罪,我姬家甘愿跪在认罚,但如此不清不楚便想要置之我姬家死地,敢问天理何在!敢问皇上的英明何在!”
姬梓昭想着姬家男儿哪怕是死都要蒙上恶名被人唾骂,泪如泉涌,锥心之痛犹如剜肉,就是连声音都颤抖着。
她知道,她不该再是提及那两个被姬家人死命压在心里的名字,但是现在为了保全住姬家这些还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人,她不得不提。
“敢问公公可是还记得,姬梓鹤?姬梓鹭?敢问朝廷可还记得他们!”
原本提心吊胆跪在地上的大夫人林婉云,和二夫人俞凤兰听着这两个名字,湿红的黑眸都是狠狠一颤。
她们已是不知,究竟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两个名字了。
不是她们忘记了,而是她们根本就不敢去想。
而如此激荡人心的话语,也让门外的百姓们无不是群情激昂。
姬家大姑娘说的没错,姬家究竟对禹临做出了怎样的贡献,这是皇城百姓们亲眼所见的,别人家的贵门子弟五岁的时候怕还只知道哭鼻子,可姬家的男儿却已是被送入了军营之中开始磨炼。
洛邑战败是定局,但究竟真相如何,为何朝廷不愿正大光明的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