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清高到“不惧生死”的爹前世是怎么说的来着?
——若早知道会养下这般狼心狗肺的女儿,我还不如当初死在牢里算了!
那他就死在牢里好了。
欠他们的命,她上辈子已经偿还过了。
沈夫人:“姻儿啊,咱们去求求秦公公,说不定能救你父亲出来。”
沈栖姻抬眸,语气意味不明:“谁去?”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去!
“你祖母年纪大了,怎好劳动她老人家。娘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交由你去办最合适。”
“你可是咱们府里唯一嫡出的小姐,由你出面,也显得咱们重视。”
“等你爹出狱了,若知道是你的功劳救了他出来,自然也会对咱们娘俩儿刮目相看。往后在这府里,看谁还看轻看了咱们去!”
末了,沈夫人满眼期待地望着沈栖姻:“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红唇微动,沈栖姻幽幽道:“不好。”
“你……”沈夫人皱眉,一改方才温柔慈爱的神色,满眼怨怪,满嘴指责:“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那牢里的可是你的亲爹!就让你做这么点事你都不肯,可见我是白养你了。”
她软弱了一辈子,凡事都没挣过先,唯独在算计自己女儿这件事情上掐尖要强。
沈栖姻安静的听着,那些从前觉得犹如剜在心上的话,如今再也伤不到她分毫。
等几时沈夫人骂累了,她才语气落寞地开口说道:“母亲难道不知,祖母素日嫌我是个丫头,眼中钉似的。”
“我若做成此事,她非但不会念我的功劳,还会怪我抢了兄长们的风头;反之,若是做不成此事,轻则被责,重则挨打,可无论轻重,打的都是您的脸啊。”
“这……”一涉及自己的颜面,沈夫人顿时便犹豫了,却还是没好气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还是您去比较好。”沈栖姻定定地望着沈夫人,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去能解决?”
沈栖姻想,解决是解决不了的,但能解恨。
口中却道:“您是爹的正妻,又是这府里的主母,于情于理都该是您去最合适。”
沈栖姻亲昵地拉过沈夫人的手,说:“等爹爹出狱了,若知道是您费心劳神地救了他出来,自然会懊恼往日辜负了您。”
“届时你们重修旧好,说不定连掌家之权也会从祖母那里讨了来给您呢。”
沈栖姻三言两语,说得沈夫人活泛了心思。
她并不知秦府内情。
之所以一开始想要沈栖姻去,无非是想着若求情不成遭老夫人责骂,还有这个女儿在前面顶着;而若是成了,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有方。
可这丫头说得也对。
若是自己能亲自做成此事,那在老爷心里留下的印象自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