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顿了顿,当即明白过来。
皇上是想去直接守株待兔,不知道皇后娘娘进了官府,看见坐在高堂上却是皇上,会如何作想?
陈衡觉得折腾。
早知如此,皇上何必包下施家旁边的小院子,还站在墙下,听皇后在那边说话。
陈衡不懂,只觉得皇上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萧琅炎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麻袋里鞭炮已经停了,一千响,炸的三混子不断惨烈的呻吟。
他皱眉,觉得吵闹,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施家的院子。
萧琅炎顺手拔出陈衡的佩剑,头也没回,像是随意朝后一抛。
长剑在空中打着转,随后精准地插在了麻袋中。
三混子顿时没了声息。
片刻后,一道蜿蜒的血流,从麻袋里淌了出来。
萧琅炎负手离开,撂下一句冰冷的吩咐:“尸首处理掉,血擦干净。”
“是。”陈衡吹了一声哨响,便有几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落进院子中。
隔壁。
沈定珠方才给施老先生热茶,听见旁边院落噼啪放鞭炮,吵得脑仁疼,她直接将窗户关上了。
施老先生躺在榻上,苍老的面容憔悴不安。
他从来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这会儿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
“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意周转,把我两个女儿的婚事当成筹码,都怪我,都怪我啊!”
沈定珠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过往。
原来,施老先生一直不肯提起的,是这样的前尘往事。
他年轻的时候,非常想将古董字画的生意做大,奈何运气不好,买了几次古画,却都是赝品,那骗子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为了填补店铺里周转的资金窟窿,就动起了女儿出嫁的心思,刚巧他两个女儿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女儿完全听凭于父亲的安排,故而,施老先生为她们选夫家,都是选最有钱的。
大女儿因此被他嫁去南州,小女儿就在成州里另外一个郡县中,奈何她嫁了一个赌徒混账。
小女儿出嫁之前,曾苦苦哀求过他,她的夫婿在整个成州都是出了名的赌棍,若嫁过去,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施老先生那会刚遇到周转困难的麻烦,他急需一大笔银子,否则就要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家业,又倒卖出去。
百般纠结过后,他还是劝说小女儿出嫁了。
所以这么多年,两个女儿嫁人后都不再跟他联络。
沈定珠听的咋舌,明白她们为何厌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曾亲手将她们推入火坑里。
对此,沈定珠觉得施老先生做得不对,他晚年凄凉,却也是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