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是池子里的锦鲤在动。伏贵人,端午之前你便每日都在这里喂鱼吧。”
官家再次发话,目光却落在池边芭蕉的倒影。
走到中途的晋阳顿时停下了脚步,他没再往前,听话地折返回到了官家身边。
一时之间官家和伏贵人都没动。
亭子里的霍清荷也没动,哦,她动了,直接坐在了亭子的石几上。
她已经发觉了,是她的影子在方才投入水面了。
百密一疏。
“伏贵人还跪着做什么?”裴元徽俯视伏贵人,眼神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伏贵人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一时不敢动:“嫔妾愚钝。”
“朕在说你,碍眼呐。”
裴元徽垂眸,语气好似在说玩笑。
此话入耳,伏贵人整张脸顿时惨白如纸,她算是明白为何进宫前祖父同她说官家喜怒无常难以揣测了。
她也不敢耽误,肩膀险些触地:“是,嫔妾告退。”
“败兴。”裴元徽抬手似乎是嫌晒得慌:“回去用膳。”
难得批完折子来御花园看看鱼儿,全叫人给败了兴致。
裴元徽迈开腿之前忽然回头看了眼绿池。
官家这一回头倒是看得霍清荷也心中一紧,她没动,裙边被风吹动,她镇静地抬手压住。
这一池被搅动的春水似乎也跟着被压平。
官家的仪仗远去之后霍清荷又坐了一会儿,生等了半刻钟的功夫才离开了御花园。
沿路霍清荷问王嬷嬷:“嬷嬷同我说说官家吧?”
说起这个王氏自然比霍清荷知道的更多:“是。官家在位五载,第一年因恸哭先帝,并未大选,只在正德二年与今岁进行大选,只是新秀都是由薛皇后和池贵妃点头挑的。官家爱民如子忙于朝政,后宫妃嫔多受冷落,子嗣比之先帝也有些单薄。咱们这位官家,真要说那便是喜怒皆在一念之间。”
王氏也只能说个大概,帝王之心,哪里是她们能说清楚的。
但从今日伏贵人以及周嫔之事,便也能窥见一二。
凭她是宰辅大相公孙女、太后侄女,在官家眼中该戏弄还是戏弄,肆意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