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与谢尚宫见了礼后笑呵呵捧着一盅参汤上来。
“殿下,陛下叫奴婢给您送了明目益体的汤药来。”
闻言,本还在伏案提笔的她笔锋微驻。
内侍总管见状忙不迭盛了一碗来。
“这是陛下守着煨出来的呢,殿下趁热喝一口吧?”
她眸光微凝,搁了朱笔。
“呈上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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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朝阳殿烛火早歇,慈安宫却灯火通明,一派母子祥和之景。
本该请完昏礼离去的年轻帝王,还坐在软榻上,头上的通天冠也未来得及卸下,手里持着玉玺,正犹豫着是否要在拟写的圣旨上落印。
“皇儿还在迟疑什么?”
软榻另一侧的宋太后语气稍有不满。
“定北王掌管五十万兵将,出身显赫功勋卓著,这样的人物又怎能受此退亲的屈辱?即便那人是昭华也不能。晨起定北王已然离京了去西北。他走了,我们做起事来,才不会束手束脚。”
她看了那圣旨一眼,收回目光来,缓声道:“皇儿若还要瞻前顾后,你堂堂皇帝,怕真要永生永世屈居于你皇姐之下了。”
闻言,泰安帝终于下定了心思,重重在圣旨上盖了玉玺印章。
宋太后甚是满意,她拨开泰安帝的手,执起那道令长公主移驾入行宫养病的旨意来,忍不住勾唇。
天下之权,尽归于宋氏一族了。
宋太后难得好心情,袖摆处金丝挑染九尾凤羽纹饰被烛光映照得熠熠生辉,发髻上的祥云纹凤簪,也闪烁着明黄色的光芒。
“昭华和亲归来后摄政这许多年,尽享帝王尊荣,叫天下只知长公主而不知陛下,独揽政权而不放。若皇儿你还在幼年便罢了,可你已近弱冠,昭华还如此,未免就叫人非议了。”
她嘴角渐扬,望向泰安帝的眸光慈祥又温和得紧。
“你我虽非亲生,却也母子一场,如今有了这道圣旨,哀家自会为你谋划。”
对侧的泰安帝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皇姐这七年来,也是劳苦功高,若无她,大邕不知要落到何景。孩儿只盼拿回政权后,叫母后与皇姐皆能安养后生。”
太后眼底落了不屑,脸上端着笑,“这是自然,朝堂上的事情自有你舅舅,等明日朝会一过,万事便尘埃落定。”
想及宋氏一族即将拥右的荣耀与辉煌,宋太后心潮激涌。
“其他的事情,皇儿可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