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却一日比一日差。
大公子大婚后,她有了身子后,早已不来她的屋子,更不用她侍候,她已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大公子。
姚嬷嬷担心她身体,央了大公子,请来个可靠的郎中,她听见大公子来了院子里,撑着精神从床上下来,想看他一眼。
还未出门,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大公子:都六个月了,这孩子打算怎么办
她听了,心高高的悬到嗓子眼。
大公子的声音响起,比记忆中更冷几分,不过是个奴生子,生母卑贱,生下来又有何要紧。顿了顿,又说:她身子不好,能不能生下来都另说。
那人忽地笑了声,打趣道:生不下来倒也省事了。
大公子…
并未反驳。
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子靠在墙上,受不住心中的绝望,跌坐在地上。
眼泪冲刷,哭的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痉挛。
腹中的胎儿因她的情绪失控,不停的蠕动着。
她咬牙忍住哭声,颤抖的手笼上自己的肚子,无声的安抚里面的孩子。
不怕…
不怕…
娘亲不会不要你的…
你是娘亲活下去的希望…
娘亲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生性胆小、温顺,骨子里却也有一股韧性,年幼时为了爹爹、小妹,背着他们卖身进入国公府,这是她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
第二件,便是她想活下去,与孩子一起。
这两年在清竹苑中,大公子给她的赏赐、月钱不少,她带上银子、首饰,姚嬷嬷她们从未想过她敢出走,她随便寻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祭奠爹爹、小妹,轻而易举就出了赵府,又故意支开轿夫,偷偷去了国公府。
立荣常跟着主子奔波在外,能拿到出京的通关文书。
当她赶到国公府外,却发现小门上贴上了封条。
见她徘徊在小门之外,有路过的好心人告诉她,国公府早就被抄家了,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里面早就没人在了。
她眼前阵阵发黑,扶着墙壁,问:您可知…里面的大小姐…和她的丫鬟…是去了哪儿
路人打量她,谁知道呢,就是流放,估计也活不长,漠北那种地方啊……说着,啧啧摇头,谁让他们……
后面的话,她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