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白松闭着眼睛,哆嗦着身子往前。雨季过后,阳光正好,暮云州的江岸边,处处是开春的气息。
窝了一冬的江鱼,开始在江面泛出圈圈的涟漪。乌篷里的鱼叟撑着竹蒿,在不远处的江面,寻了位置垂钓而渔。
江山秀美如斯!
胡白松睁开眼,似是劳累过度,整个人脚步一瘸,摔倒在了地上。
云城行宫。
入了行宫的陈长庆,带着满脸的戾气,带着近千的亲卫,急急往金銮殿走。
就好比养不熟的白眼狼,在外受了欺负,便想着回了家,耀武扬威一番。
袁安高坐龙椅。
不到半月的时间,大军出暮云州,残军回暮云州。这实则,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
他有听说,侠儿军泛江而下,欲要侵占暮云州。
但,他并未太慌乱。
出宫的老太监,已经寻到了人,替他拟了一计,放弃暮云州,二迁沧州。
沧州虽然不大,但素来是文士之乡,在沧州里,更有诸多的世家门阀,愿意保皇。
国姓侯袁陶,便是沧州人。
当然,在这之前,他尚有一件事情要做。这是那位谋士,书信里的重点。
敢杀篡权的国贼,方能四海威服。
微微紧张地坐正身子,袁安只觉得,这一轮,应当是他最后的机会。按着那位谋士所言,若是陈长庆大胜而归,他至少还要再蛰伏,继续蛰伏,等下一个合适的机会。
很古怪的,徐牧那个贼子,居然打赢了,还是大胜。
呼出一口气,袁安将开始发抖的双手,迅速缩回了龙袍里。
陈庐站在臣列,微微闭眼,戴着一顶不合称的发冠,再加上原本瘦弱佝偻的身子。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滑稽。
敢问陛下,祭天之时,是否有了懈怠!方使我百万兵甲,小败于浮山!
袁安哆嗦不已,不敢答话。
请陛下,速速下罪己诏,安抚军心!
朕、朕——
陛下想说甚又为何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