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奇怪。"顾留白忍不住抓了抓头。
他想不明白。
他从记事时开始,他娘就一直用一个大铜锅煮他。
后来他略大了一些,才知道他娘当然不是要把他煮熟了给吃了,而是在那锅子里加了很多特制的秘药,是用一种药浴法来给他的修行打底子。
这种行为据说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药汤还经常换,有时候淤泥似的,有时候清汤寡水,有时候让人骨子都舒服,有时候却是无数针扎般难受,最可怕的是有的时候还会浑身肿胀,骨子里又麻又辣,还似有无数的虫豸在啃他骨头。
再等他大一些的时候,他身体很多窍位还会被抹上药泥,肚脐眼里还会用蜡封上药丸,等到七岁,他就开始服用一些丹药。
怪异的是,他其实受了风寒也照样会生病,但修行时的气血运行却似乎和别人不一样。
看似平和,但有着一种无坚不摧,无可阻挡的感觉。
她娘硬生生糅合两种真气法门给他打造的那门迄今还不算完整的功法,其实在修行时对于正常人而言,应该有些很难冲通的窍位和经络,但他修行起来却没有多少障碍,很轻松的就突破了。
但这并非重点。
这独特的药浴法、药泥法以及外丹洗髓法带来的最神秘而强大之处,便是让他百毒不侵,不惧怕任何毒蛊。
他八岁的时候,他娘就用了好些种蛊虫都给他试了试。
反正那些蛊虫一挨着他气血就死,但他却活蹦乱跳的,他娘当时就很满意的说成了。
堕落观的那种银屑蛊在修行者的世界之中已经极其厉害,但那日一放出来,他就知道他娘在他身上试过的好几种蛊虫都比那银屑蛊厉害,自己应付那银屑蛊是没有一丁点问题。
第一次遭遇堕落观修士的时候,他都怀疑这堕落观是不是和他娘是宿敌,他娘让他修行时就已经时刻以对付堕落观为目的,但今日里一遇到这高集安,他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两个人真气一碰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气血一碰,他现在仔细回味起来,只觉得对方好像一只小蛊虫,但自己却是一只蛊虫王。
以至于马上有一个念头强横的闯入了他的脑海,自己杀死谢晚的那一战之中,也并未和谢晚有血肉接触,不知道自己和堕落观修士如果也这样碰一碰,会不会也是这样
"肯定是你!"高集安脑子明显不如他好用,再数个呼吸之后,高集安才回味过来,他顿时对着顾留白行了一个大礼,"我道宗典籍之中描述过此种现象,这是分庭修士遇到最古老的祖庭修士时,才会出现的气象。"
"意思是你们是分支,我是祖庭传承。"顾留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那你们集云观的祖庭到底是哪"
高集安顿时为难,"那就要查无为观的祖庭,但那也不好说,无为观和我们集云观现在经过指点后的真气法门,也未必是源自同一个祖庭了。"
"算球算球!"顾留白神烦。
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个听话老实孩子,不要费脑子提前去追究这些事情了。
就等着线索飞蛾扑火般砸在自己身上,等到了长安说不定自己就水落石出了。
"五殿下你得意什么"
顾留白烦,裴云蕖就也烦,她很想顾留白这个娃能搞清楚自己的九族,每天都能开开心心不要活在疑团里。结果一转头,她看到五皇子一直偷乐的模样,且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五皇子道:"我英明啊!"
裴云蕖翻了个白眼,觉得他有毛病。
她倒是没有猜到五皇子此言发自肺腑,真实不虚。
那个金蟾给得值啊!
而且还在持续升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