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带着你的庄人,去饿死吧!
徐牧冷冷一笑,懒得再相理,和陈盛继续踏步,踩过了积水,往西坊的方向走去。
你讲个卵的良心!读了千万册圣贤书的,都不如你这般伟大!这世道你不吃人,就是一个死字!
风雨中,卢子钟嘲弄的声音,越来越远。
徐牧冷着脸,带着陈盛继续往前行。
近了菜市口,披着蓑衣的围观百姓,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堵住了每一个巷口。
数不清的营兵,披着袍甲,提刀握戟,萧杀地列在四周。
六儿……身旁的陈盛,一时虎目迸泪。
徐牧抬头望去。
发现在菜市口的木台上,约有五个人影,被打烂了膝盖,软软地吊着麻绳,虚跪着。
最中间的人,便是马六。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满脸都是带血的肿块,两只眼睛,似是被人剐了,血糊糊的一大片。
两侧的四个人影,也尽是一副惨状。
大雨落下,浸过木台的缝隙,滴落的血水,宛如朵朵晕开的血色梅花。
此乃乱党!叛贼!先前的那位官坊老吏,见人群多了起来,便走出了几步,大怒开口。
我大纪朝承平盛世!民安物阜!偏偏,是这帮乱党贼子!胆敢蛊惑百姓,忤逆犯上!
当杀!当斩!
老吏叫嚣地喊完,谄媚地转过头,看着后方的一个将军。
将军冷笑着抬手。
五个赤着上身的刽子手,开始吐酒拭刀,继而往木台走去。
偌大的人群,开始戚戚地往后退却。有几个想买人血馒头的老妇,狂喜地挤到了木台前。
三两吃惯了的野狗,也匆匆围在墙角落边,准备抢叼人头。
刀下留人!且饮一碗断头酒!
徐牧怒声开口,继而咬着牙。他或许便是个傻子,这等的时候,却偏偏还要招惹祸事。
但不送英雄,他会不安。
便如当初赴死的筒字营,血战雍关的六千守军。这天下,污浊得可怕,这人间难得的几缕清明,却要断了。
拨开人群,徐牧冷冷踏步上前。在他身边的陈盛,亦是一脸萧杀,不紧不慢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