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不能。
棍夫的身份,如履薄冰,像原主人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走出屋子,徐牧沉默地转身,看着年久失修的破屋。
再怎么着,也得弄一笔银子修好这破屋,让那小婢妻自个住下去。
"司虎,有没有赚银子的办法。"
"有的啊!"司虎将最后一个馒头咽下,拍着手走来。
"牧哥儿,我先前就想说了的,今日刚巧,有人出了三百文,请我们撑场子。"
一两为十钱,三百文,即是三钱银子,积少成多。
至于撑场子,即是帮忙打浑架。棍夫们的日常,离不开这些事情。
"去吧。"徐牧叹了口气,以他现在棍夫的身份,即便想借着脑子里的知识发家,也得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和司虎离开破院,重新走回大街上,那位等得不耐烦的雇主,已经在一架马车上破口大骂。
"驴儿草的!赶紧啊,驴儿草的要跑了!别误了本公子的大事!"
徐牧怔了怔,并非是面前雇主的出言不逊,而是他发现,这雇主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书生,腰间的玉带上,还别着一本圣贤书。
好讥讽的画面,典型的读书读到狗肚里。
和司虎双双上了马车,徐牧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驴儿草的,赶紧驾车!"
"驴儿草的!爷只问那个贱人卖不卖,她老子便举扁担追我打!"
"驴儿草的!等会去了家,替爷踩碎狗曰的腿!"
徐牧猜测,这应该是某个富商子嗣,怕惹上官司,才特地来找棍夫。
"司虎,等会怎么做。"徐牧犹豫着发问。
"牧哥儿,你怎的有些不对……你学我!"司虎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脸庞上掩不住的憨厚,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驴儿草的棍夫,等会你们把老泼才打断腿,便替爷守着门,爷要硬上弓!"
徐牧没有答话,沉默地侧过头,看着街路上的行人,有乞丐有富人,有卖柴女也有浑身绸缎的贵妇。
好人与坏人,因世而异,在这种吃人的世道,弱肉强食,他想活下去,只能做捕猎的野兽,而非做躲在树洞里的兔子。
"咦,牧哥儿,你家婢妻,我上回见了一眼!"
徐牧顿了顿,急忙拧过了头。
驴儿草书生沿街暴戾的怒喊,将马车催得飞快。
如白驹过隙的时间,徐牧循着司虎所指的方向,将目光紧紧定格在一个卖柴女身上。
单薄而又瘦弱的身影,沉默地靠着酒楼边的大墙,似乎是累了,两条腿儿微微打着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