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面色沉沉,从旁取了一席,稳稳坐下。心底里,远不知这位大纪朝的国姓侯,来寻他做什么。真要谈坊船花魁的生意这不是闲的么。
单单在长阳三两日,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位国姓侯的名头了。据说是良将之子,父兄五人尽皆战死沙场之后,先帝垂怜收为义子,赐下国姓。
袁姓,单字陶。十五岁便随军出征,立下赫赫战功,一度封侯,拟为大纪北道的柱国大将。但后来先帝殡天,幼帝登基,被迫卷入了朝堂争斗,免了职务,回了长阳做个安乐侯爷。
"小东家在想什么。"袁陶露出笑容,替徐牧斟了一杯茶。
"这偌大的内城,能让我袁陶亲自斟茶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听着,徐牧脸色古怪,这话儿,常四郎总喜欢挂在嘴边。
"侯爷,今日没记错的话,是谈坊船和花魁的事情。"接了茶,徐牧平手扶起,遥遥相敬。
"这事情,昨日就替你办好了。若有空闲,直接去小运河那边,多问两句便成。"
徐牧心底,越发不是滋味。若是要花银子,多给点也无所谓,当场结清,离柜概不负责。
但听着袁陶的语气,分明是想着讨人情了。
"侯爷,这是五百两,先行谢过。"
徐牧凝着声音,从怀里摸了一袋金饼,小心放在台上。
"小东家是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袁陶叹了口气,只取了一枚金饼,"一枚即可,我不过是传了句话,余下的且收回去。"
"你怕欠着人情,我都明白。"
这一番话,让徐牧不由得心底放松。常四郎那边就吊了一个,再吊一个国姓侯,会玩火自焚的。
"稍坐吧,且当聊天。"
"不胜荣幸。"
袁陶端起茶盏,淡淡饮了一口,抬起的目光,不断在徐牧身上打量。
"敢问小东家,内城的景色,比起望州边关来说,如何"
"更要美上几分。"徐牧冷静回答。
他还摸不清,面前的这位国姓侯,想要他做什么。
"依我来说,内城比起边关,要丑得多了。"袁陶语气寥寥,"在边关那头,尚且有筒字营这般的吊卵好汉。但你在内城,见得最多的,不过是趋炎附势的书生。"
捧着茶盏,袁陶突然笑起来。
"他们会说,我大纪朝国泰民安,兵威无双,自有万国朝贺。末了,还要作几篇酸掉牙齿的颂诗,巴不得入朝本奏,天下皆知。"
"前些日,我见过几个想赚名头的书生,自诩弓马娴熟,可惜,上个马怕摔了,都要护卫又举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