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守府外,无数饥民连做梦都没梦过的东西。
郡守在上首举杯欢笑:“甘霖普降万民得救,乃上苍之佑,也是……”
他微妙停顿后道:“亦是我等诚心感天动地。”
外头饥馑一点没影响郡守肥润如猪,他笑劝堂中诸人饱食佳肴。
郡中诸官吏端坐堂上大嚼大啖。
一片和谐中,却听见尖锐刺啦声。
高壮的韩烈避席站起,脸上还有大片晒脱皮的黑黄痕迹。
与堂上衣冠楚楚的诸官吏格格不入。
郡守笑脸一凝,沉声问:“韩队率,可是不满食物粗鄙?”
韩烈甩开队正拉扯他衣摆的手:“回府君,这是小人见过最好的筵席。”
郡守缓缓搁下酒杯,笑容隐去:“那为何不吃?”
韩烈深吸了一口气,抱拳答道:“大旱未解,郡中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
“郡中却不放粮,不救灾。”
“这饭小人不忍吃,也没脸吃!”
他声音洪亮传遍厅堂,如一记巴掌扇在无数人脸上。
郡守猛掷了手中酒杯:“不忍便出去罢,自有人愿吃!”
郡兵持武器来驱,韩烈独自一人离了郡守府。
他手下的那队正,留下了。
干燥夹杂丝丝腐臭的风,吹来远处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要卖我做菜人!”
瘦小的孩童七八岁已是懂事的年纪。
他见带着血的麻袋套来,哭着向他爹求助。
却只看见了父亲背着半袋带壳麦粒决绝离去的背影。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