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事?
是不是也有什么苦衷,也有什么隐情?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母亲当年在卫生间里割腕,是仅仅对宁则刚出轨的失望,还是也叠加了对这个琛的失望,对世上所有男人的失望。
她不知道,她母亲病重弥留之际,抓着她的手,跟她说,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她,是仅仅因为爱她这个女儿,还是也包含了对那个“琛”的念念不忘。
她不知道,宁则刚虽然跟赵紫颜生下了宁盼,并生活在了一起,却一直未跟赵紫颜领证结婚,是被婚姻伤到了,对婚姻失望了,还是因为他其实还爱着她的母亲。
她不知道,宁则刚默默背负着她的恨那么多年,至死都维护着她的体面,让她改回跟他姓,是在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对她母亲的伤害,还是在惩罚他自己,又或者是真的爱她的母亲,所以,一直善待于她。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
她只知道,她母亲落气时,眼睛是睁着的。
当初,她以为她的死不瞑目,是因为对宁则刚背叛的恨。
此刻,她突然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心愿未了,是遗憾,此生再没与“琛”见到的遗憾。
宁熹垂眸看着手里的玉镯,指腹摩挲着光滑的镯壁。
琛。
她要不要寻到这个亲生父亲,去替她母亲当面问他,问他当年为什么消失不见?
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
她连这个人的全名都不知道。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童弦音打过来的。
将日记本和玉手镯放进包里,她拿起手机划下接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