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糯甜,刹那间四溢于唇齿之间,沈半见满足地半眯起了眼:“好吃。”
夏侯凝夜看她一口一口餍足的样子,眼中笑意更甚。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是一年。”她捧着红薯,回望已在远处的布坊和染坊,“去年这个时候,我还靠卖图纸和染料配方挣点家用呢,今年我已经是布坊和染坊半个东家了。明年啊——”
她展颜一笑:“会更好。”
夏侯凝夜被她明艳的笑,恍惚了神志。
沈半见却低下头咬红薯。
不过,明年你应该就不在这里了。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
这一年来,他在西北翻云覆雨,曾泉那事,燕龙战和她急得团团转,可于他而言,却是一直在等的东风——或者说,是他一手促成的东风。
他们初次见面,他能干脆利落地杀了郑慑,搅混昌容城,又怎么会无端留下曾泉这人呢?
他的目标从来不只是一个昌容城——甚至不是如今已握在手里的西北五城。
偃京,才是他的征途。
他要的答案、他要报的仇……都在那里。
她们能同行的,不过是这西北之地短暂的一段旅程。
路边院子里,有对兄妹冒雪在堆雪人。
“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雪人都会融化的。”
“不行,我要堆一个最好看的雪人。”妹妹坚持,“就算雪人会化,可它没融化前,就得是最好看的。”
沈半见心头一震。
是啊,雪人总是要化的,人与人之间也总是要散的。
可在雪人融化、两人分散之前,就得是最好看的样子。